120.治牙

簡述一段自己患牙周病的治療經歷。

一開始一位資深醫師(後文就以A醫師稱呼)診斷必須做牙周治療。不斷循序漸進的,歷經了很長一段時間,終於完成牙周的整個療程,過程非常辛苦,但是覺得非常值得。

不過,事情有了變化。回診追蹤期間,牙齒逐漸有毛病產生,向A醫師反應了,A醫師似乎不當一回事。但是牙齒的問題卻越來越多,產生了以前沒發生的毛病,例如遇冷水牙就痛,整口牙麻痛,長牙包(牙齦長膿包)又復發,常常臨時緊急回診,而A醫師總是草草看一下就結束,好像不當一回事。

我不得不換醫院,是由一位張醫師治療。張醫師也是資深醫師,並且有一個治療團隊。初始常會換不同的年輕醫師治療,但都是張醫師的團隊,值得慶幸的是,牙齒開始往好的方向改善,後來固定由一位年輕的溫醫師治療。記得第一次的根管治療,從早上9點治療到12點,整整一個早上,3個小時的時間。溫醫師年輕,經驗少,可是隸屬張醫師團隊,有學長醫師和張醫師的協助,我是放心的,過程中溫醫師非常小心翼翼,因為不熟練,所以醫治時間久,偶爾會徵詢學長或張醫師的判定。我因為有之前的” 草草幾下就結束”的不佳經驗,而今碰到這麼仔細的溫醫師,我甚是珍惜,溫醫師也因我配合度極高,感覺似乎有點感謝我,我想我們倆是彼此互惠的。

總結

奇怪﹗在「繪畫」類裡,怎寫了一篇「治牙病」與繪畫似乎無關的事﹖不﹗有關﹗

一、資歷深的A醫師與資歷淺的溫醫師

1. A醫師在治療牙周與拔牙手術階段,是比資淺的溫醫師佔優勢,因為這種性質是難度高、狀況多,當然資深者比資淺者為優。

2. 比起相對困難度低的”後期的追蹤”而言,“牙周與拔牙手術”難度高,一般來說,醫師較會將困難度高的「當一回事」看待,較專注的治療,而對困難度低的就降低對應態度了,若手上事情又繁瑣甚至會不耐煩,我想這是人之常情,其他領域應也是如此。比如說:一個大學數學系的學生做微積分時,因具挑戰自然需專注,若令他做加、減、乘、除四則運算的基本題,題量又多,可能就極易不耐煩,而且因為不用專注,反而因此容易出錯。

3.做牙周手術,是預約制,有限定病人人數,醫師可在規畫的時間專注其中。而後期的追蹤,是在一般門診時段,無限定人數,而且病人往往都是超多,那麼多患者在等候,使得A醫師不得不「快﹗快﹗快﹗」,更因為得「快」,心境上較無法「定」,易躁,能省步驟就省,難免因而出現差錯,減損醫治品質。就再以大學數學系學生做四則運算為例,當下正在算著題目,並且還有人拿著題目排隊等著給這位數學系學生算,再強調是”人在排隊”,並且是有時限,必須在一個早上處理完,試想,雖是簡單的四則運算,在巨量又急迫的壓力下,會不出狀況嗎﹖雖然四則運算相較於微積分難度低階,可是低階的出錯就是出錯,就是不達標。

4.資深者的「人性」之錯

一般人總覺得完成「困難」是優於完成「簡單」,乍聽好像有理,不過反過來說,對一個資深者而言,簡單的出錯,比起困難的出錯,這傷害可遠遠大啊﹗資深者對簡單事犯錯,傷害不大嗎﹖可是這點在A醫師那兒發生了。我相信,同樣的條件狀態下,也發生在諸多資深者身上。

反觀溫醫師,因為資淺,在團隊中,被分派到較簡單的病況治療,而因其資淺,他能安分於這較簡單的病況處理,只是需時較久,可是幸好無其他病患在等,溫醫師可以安心安定的處理治療。偶有狀況,有學長或張醫師可幫助。而張醫師是資深的醫師,對一些簡單的病況分派出去,不須由他「不耐煩」或「急迫」的處理,他的角色是被徵詢或處理棘手的問題,他可以專注,並且不用分心於其他眾多小問題的醫療。同樣的資深醫師,張醫師把自己置於這種模式,相對於蔡醫師,從容、正確多了。

在繪畫上

資深畫家對一些簡單或繁瑣處,容易不耐煩,就潦草做,以這樣的做法,品質定會低於資淺畫家之專注用心處理同樣的小問題。之前提過,無論簡單或困難,品質不到位就是不到位,簡單事不到位不但有關係,而且反而是”大傷”,對一資深畫家而言,寧願在難處犯錯,也「不允許」在簡單事上犯錯或不到位。因為畫作若公開展出,是要讓眾人觀看的。所以資深畫家必須集歸零、資淺與資深於一身,隨狀態之難易不同去調整變換。「歸零」並不是全部都丟棄的從零開始,而是保有一種「視情況而定」的彈性心態,面對極簡單的問題,就調整到初階時的心態,抽掉「高階」的心態,安分的處理,不因其簡單就隨便、求快。

~蔡勝全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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